白岳笑道:
“你今番可听我教诲了?”
文殊菩萨哀声道:
“听教了!”
白岳又问:
“你再可无礼了?”
我哪里无礼了,礼物还不嫌多吗?
文殊菩萨暗自腹诽,可头上生痛,却也不敢违逆,只道:
“不敢了!”
白岳暗爽不已,这才吩咐道:
“你去,与那唐三藏说了,这山里妖精太多,路又不好走,早些绕道,离我这八百里狮驼岭远远的……你们不敢惹那荡魔大帝,道我傻么,又赚我去触他霉头?”
文殊菩萨才整了衣衫,遮住羞处,闻言不由苦了脸,道:
“这可难了,绕路又不知……”
话没说完,白岳就又念起咒来,却把《紧箍儿咒》足足念了二十遍,可怜把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头,勒得似个亚腰儿葫芦,文殊菩萨十分疼痛难忍,叫也叫不出来,只在地上乱滚。
待白岳停了,那菩萨也滚不动了,衣衫褴褛,一双白玉美腿,尽是草根泥污,粉臂香肩,撞得青一块,紫一块,胸口一团白腻,沾满了恶汗涕泪,妙目赤红,樱口发紫,气若游丝。
白岳低喝一声:
“怎得,如此可愿去了么?”
菩萨垂泪道:
“去了,去了……”
话说那唐三藏数日前就已进了这八百里狮驼岭,然路途艰险,不得不下马慢行,昨天还距那狮驼洞不足百里,一日一夜过去,居然离那魔窟越绕越远,足有百五十里。
今日又将夜幕,行不数里,见一老者,鬓丝蓬松,白发飘飘,长须须稀朗,项挂一串数珠子,手持拐杖现龙头。
远远的立在那山坡上高呼:
“西进的长老,且暂住骅骝,紧兜玉勒。这山上有一伙妖魔,吃尽了阎浮世上人,不可前进!”
三藏闻言,大惊失色,手忙脚乱赶到近前,对那老者躬身道:
“老公公,贫僧问讯了。”
那老儿神色倦怠,待答不答的还了他个礼,道:
“长老,速速绕行去吧!”
三藏疑惑道:
“老公公,贫僧是东土大唐来的,特上西天拜佛求经,望这山也不知绵延何处,怕耽搁了路程,还请公公指点迷津。”
他话里话外,还是不愿绕路。
那老者叹了口气,道:
“此山叫做八百里狮驼岭,中间有座狮驼洞,洞里有个魔头。”
三藏松了口气,道:
“既是一个魔头,贫僧小心些走便是。”
那老者苦笑道:
“你这和尚,却不知深浅!那个魔头,神通广大,他手下小妖,南岭上有五千,北岭上有五千,东路口有一万,西路口有一万,巡哨的有四五千,把门的也有一万,烧火的无数,打柴的也无数,共计算有四万七八千,这都是有名字带牌儿的,专在此吃人!”
三藏闻言,战兢兢,毛骨悚然道:
“公公,如何是好?”
老者叹道:
“我也无计可施,你且速速退去,另寻他路吧!”
三藏闻言,止不住眼中流泪道:
“公公啊,此山径过有八百里,四周围不知更有多少路哩,又怎么转得,你可知哪里有个路,我们转了去罢?”
老者疲惫,不耐烦道:
“原路退回,顺着山脚绕行便是!”
三藏嚎啕大哭,扑倒在尘埃里,捶胸顿足道:
“似此艰难,怎生拜佛!”
哭了半天,不见那老者搭理,抬头一看却早不见了,才知道是神仙相助,指点迷津,于是深信不疑。
没奈何,只得牵着马儿,顺来路出山去也。
那文殊菩萨又蹿上云端来,朝白岳一礼,恭恭敬敬的说:
“那取经人已出山去了,大王能饶了我么?”
白岳笑道:
“不行,再念个百八十遍方可!”
菩萨骇极,双膝一软,便“噗通”跪了下去,垂泪道:
“大王饶命,大王……”
说到这里,忽听云里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文殊菩萨受苦了!”
俩人齐齐抬眼望去,岂不正是如来佛祖驾到,穿云过雾,现了金身,正端坐莲台,背后白虹贯日,梵音滚滚,座下五百阿罗汉,脑后三千揭谛神,迦叶阿傩随左右。
艹,这厮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