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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病房内,两夫妻内心忐忑不安的坐着。
一会站起,一会坐下。
“既然如此担心他们?又为何不愿意去面对他们呢?”
身后的老人拉开了遮挡的窗帘。
“谁?”
于稜纱扭头而过。
满脸沧桑,头发白灰灰的老奶奶,从床榻上做了起来,手中的杂志合起,卷成了望远镜模样的架板。
“老人家,你好。”
于白龙礼貌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老人家,乐呵一笑:“与其有这种时间在这里坐立不安,跟我老人家礼貌推让,还不如赶紧到孩子身边。现在的两个孩子一定很需要你们在身边。”
于稜纱紧紧抓住裤子,咬牙低下了头,眼眶中的热泪不自觉的溢出。
老人家赤裸的双脚穿上了放在地面上的拖鞋后,下了身走到了于稜纱的身前,那只明明已经没什么力量的手却突然摸了摸于稜纱的脑袋。就好像在哄自己的女儿一样,将其搂入了怀中。明明这样看起来很不礼貌,但于稜纱却没有生气,反而因此赶到无比的温暖与诧异。瞳孔的震颤下,泪水落下。
耳边回响起了老人家和蔼的笑声。
“你看,是不是很温暖?就连你这么大的一个孩子都需要别人的拥抱与疼爱?那更何况那些孩子?不也更需要你们此时此刻在他们身边陪伴着他们吗?如今生死阶段下,医护人员与主治医生都在拼死拯救你们的孩子,那你们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在害怕,在担心什么?
他们两夫妻完全不知。
老人家轻轻抓住了于稜纱的右手,轻轻将其拉到自己的胸前贴住。
感知着老人心跳的于稜纱抬起了头,望着对自己笑眯眯的老人家。
满脸疑惑:“老人家,您这是?”
老人家呵呵一笑:“这,是不是我的心跳声?能感觉到吗?”
于稜纱不解:“肯定能感知到啊,怎么可能感知到不?人心脏不跳了,那就已经死了呀。您看起来老当力壮的,肯定可以长命百岁的人儿,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您的心跳呢?老人家,这话可不能胡说。不吉利。”
老人家摇了摇头,表示,于稜纱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更是一脸不解:“那,老人家您这是何意?”
“这颗心脏在跳动,那就证明这个人还活着,那活着,肯定就会拥有七情六欲,杂七杂八的东西夹杂在一起,也包括恐惧害怕,祈祷与希望。你们很爱你们的两个孩子,我作为长辈,可以看得出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白龙欲言又止:“老人家......你......”
老人家却没有回应白龙,而是看着白龙眯眼笑着继续说道:“而正是因为你们太过于爱着这两个孩子,从而害怕失去这两个孩子,你们祈祷着这两个孩子能够平安无事的从手术室内出来,且活下来。但又恐惧害怕听到关于这两个孩子同样的死讯。明明充满希望,内心却无法完全接纳希望。因为太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去面对他们。”
啊.......
我在害怕。
我们在害怕....
老人家说的没错,我们真的很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所以,我们一直在逃避。害怕接纳到最坏的消息,所以,选择了原地等待。
希望这不好的消息,能够晚点听到。
在这恐惧与害怕中,自己却忘了.....其实.....我们并不希望得到死讯,而是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的归来,回到我们的身边。
被一语点破的两夫妻,心有灵犀的看了看彼此后,点了点头。
神同步的站了起来,又异口同声的向屋外跑了出去。
离开房间的时候,还不忘对老人家说一声谢谢。
看着他们能够找到最真实答案的老人家,呵呵一笑。
渐渐地那奔跑在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背影也看不见的时候,老人家才躺会了床上。打开了手里卷起的杂志。
刚准备要看的时候,屋外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奶奶~”一个穿着苗疆风格衣服的苗疆小女孩脱开了一个青年大哥的手,跟只兔子一样一蹦一跳的跑到了老人家病床前,她乖巧的趴在了老人家的床榻上,双手托着下巴,不安分的jio~jio~在双胳膊顶着病床的支撑下,上下摇摆晃动。
老人家将原本打开的杂志又收了起来,放在了床头柜。
那苍老的手再次抬起,抚摸着这个嘻嘻一笑,龇牙咧嘴望着自己的小女孩:“哈哈哈~我可爱的陈娆疆小宝贝,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玩啊?”
嘻嘻~
小女孩吐了吐舌,扮了扮鬼脸:略略略略道:还不是人家想你了~所以叫陈哥哥带我过来了呀~难道你的宝贝想你了~还不能过来看看你吗?
说着说着,她嘟了嘟嘴,假装很生气的样子,扭过头去,还不忘带一个哼字。
这可把老人家逗乐了,她赶忙哄道:
“哈哈哈,好啊~好啊~感情好啊~以后多过来看看我吧。”
“好呀好呀~嘻嘻~”
两人其热融融之际,青少年走了过来。
时不时还望着无人的门口。
老人家发现了之后,问道:“咋了?陈江。”
青年陈江回应:“奶奶,刚才那几个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老人家突然表情凝重了下来,手中抚摸小女孩的手也停了下来。
眯眼享受的女孩感受到了异样,睁开了双眼,纯洁汪汪的大眼睛中透着一股充满疑问与好奇的稚嫩心智。
“奶奶~你们在说啥呀?那两个人是谁啊?是刚才跑过去的那两个人吗?”
老人家笑容满面的回应:“哈哈哈~对呀~这两个人的孩子,可是很乖很乖很懂事的哦~跟我们大孙女一样可爱天真活泼懂事呢~”
“哇~真的吗?他在哪?我想见见他。”
奶奶乐呵~
“哈哈哈,这个大哥哥呀,还在手术室里抢救呢~”
“啊.....这个大哥哥,怎么了?为什么要做手术?一定很疼吧?”
嘟着嘴,委屈巴巴的小女孩,失去了活泼,她低下头,泪水湿润眼眶。
明明素未谋面,却依然为这个人着想。甚至还掉下了本应该不会掉下的眼泪。
这种善良简直就是小天使般的存在了。
老人家安慰道:“没事的,有那个大姐姐还有刀麟小主在守护着他,肯定能够平安无事的。放心吧~”
啜泣着抬起了头:“真,真的?真的吗?”
嗯嗯~
原本哭唧唧的小女孩,脸上再次绽放笑容。
“嘻嘻~那就好~”
笑着笑着,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歪着脑袋,望着奶奶:“刀麟小主?不是我们的守护神吗?这个大哥哥也认识我们的守护神吗?”
老人家说道:“哈哈哈~那是当然,这个大哥哥可是大有来头哦~说出来会吓死你~”
两眼放光,星星闪烁的小女孩,满眼期待着奶奶继续说下去:“真的吗?真的吗?说啦说啦说啦!”
老奶奶哈哈一笑:“他可是我们守护神天乱刀麟小主的亲弟弟呢~”
!!!!!
陈江瞪大双眼。好像知道了什么?猜到了什么一样?准备说话,却又被小女孩陈娆疆打断了。
小女孩说道:“哇~那大哥哥也会像刀麟小主一样一直一直守护我们苗疆陈氏一族吗?”
哈哈哈~
“那是当然的,不过刀麟小主已经保护我们苗疆陈氏上百年了,这一次!我们不能再让刀麟小主来保护我们了,我们也要学会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刀麟小主跟刀麟小主的弟弟来保护我们苗疆陈氏,而是我们去保护刀麟小主,还有~刀麟小主的弟弟~好不好?”
嗯嗯~
小女孩点点头:“嗯嗯,那我一定好好努力训练,快快长大,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保护刀麟小主的弟弟~”
奶奶眯眼一笑,抚摸着这么可爱懂事的孙女:“哈哈哈,真乖~”
嘻嘻~
享受之际,陈江打断。
他道:“奶奶,刚才那两个人莫不是那场医院事故中带走那个孩子,将其收为自己养子的于家两夫妻吧??”
老奶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似乎心有不甘的青年陈江,咬牙切齿,砸了砸舌根后,转身准备冲之而出。却被奶奶个叫住了。
“陈江,你给我站住。”
手中的动作再次停止。
享受的小女孩睁开了双眼,满脸疑惑的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陈江哥哥。
只见,停住脚步的陈江,颤抖着身子,紧握着双拳,低着头。却又一言不发,即便如此,奶奶还是看破了陈江的心思。
“你,难道以为这么冲过去抢夺刀麟小主的弟弟,就能成功?于家两夫妻可是北龙帝国数一数二的高手,就凭你这三两下毛脚丫功夫,不用一秒就被按在地面上摩擦了吧?难道你这点都不知道?”
“可是.....”
陈江转身,紧握的右拳变成手刀用力甩了出去。
“有什么好可是的,给我控制好你的情绪!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刀麟小主就不是你该惦记爱慕的人,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
低下头,不甘心的陈江,紧紧咬牙,鲜血从嘴角处流下。
小女孩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了哥哥面前,抓着哥哥的手,摇晃着说道:“哥哥,别跟奶奶吵架,别生气!”
说完扭头叉腰,指着奶奶说道:“奶奶,你太过分了,哥哥喜欢刀麟小主有什么错,我也喜欢刀麟小主啊。刀麟小主那么的美丽动人,大方得体。简直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她还守护我们那么久,大家都喜欢她,为什么就不允许哥哥喜欢她?你还要凶哥哥,你不许这样!再这样,疆疆就再也不来看你了....”
看着自己的傻妹妹替自己求情,自己也很过意不去。
小孩子的世界里,所认为的喜欢可能就只是单纯的喜欢吧,可是奶奶并不会因为单纯的喜欢而谩骂训斥陈江,而是因为陈江除了这份尊敬与喜欢之外,还生出了其他以外的情感,那就是情愫!对,陈江爱上了守护苗疆陈氏上百年的第七真祖天乱刀麟小主。
极力克制自己情绪的哥哥陈江。
松了一口气,在身后抱着了自己的妹妹,笑着说道:“好啦!我跟奶奶在逗你玩呢~别生气啦~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意哥哥,才这么跟奶奶演戏的~”
天真的小女孩望着陈江问道:“真的吗?”
陈江继续忽悠:“真的呀,不信你问奶奶。”
被甩锅背的奶奶,立马脸色大变,笑着回应:“啊对对对,我们就是在开玩笑~骗你的。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反应~”
“哼,骗我,生气了!你们自己待着吧,不要找我!我走了。”
信以为真的小女孩,嘟起嘴吧,双手交臂,跺着双脚,走出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奶奶跟陈江两人。
紧握双拳的陈江,望着奶奶:“奶奶,刀麟小主的弟弟是不是生命垂危?是不是因为那个力量无法承受才......”
奶奶秒变严肃,低沉的话语回应:“无需多言,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我相信刀麟小主还有那个孩子死去的姐姐也一定在天有灵会保护这个孩子平安无事的吧。或许现在的他,并不是因为承受不住而在面临死亡,而是因为他正在接受刀麟小主的幻境之力考验而进入了假死状态也说不定呢。总之,听天由命!一切皆有上天安排。”
奶奶话语说完,他还是没有回复。
但肢体动作与神态,奶奶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意思。
此时此刻的陈江他....
双拳越握越紧,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这一次,你能活下来!无论你是否是刀麟小主本人,我都会因为你继承刀麟小主的力量而将你视为刀麟小主本人,誓死捍卫!绝不会再让你从我心中逃开了!!也不会让在你再一次离我而去,活着死去....哪怕拼上我陈江这条贱命--!!也一定要护你一生周全。”
突然死寂的空间下,门外传来了小女孩的声音。
她一脚踹在了哥哥陈江的小腿上:“臭奶奶,臭哥哥,让你们不要找我就不找我啊?难道我生气了都不知道哄哄我?我生气了!快---!!哄----!!我-----!!”
听到这个小女孩声音的两人,恢复了正常,纷纷开始哄起了她。
似乎这个女孩就是他们的调节剂一样,如果没有这个女孩的存在,可能他们都不可能相处的这么融洽吧?
与此同时另外一方面,冲去电梯的夫妻二人,在去寻他们的路上,一边对话。
“白龙,我不知道这个老人家在后面,她完全没有声音的。”
“你的顾忌是什么?”
“我们会不会太过于草率了?这个老人家可是把我们所说的所有话全部听完了。”
“所以你是觉得,这个老人家可能会告诉别人?”
“你不怕吗?难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为何?”
“那我问你?她的心跳是否与年轻人的心跳频率一致?你是有这个特异功能,可以分辨心脏跳动频率的微妙区别的,按道理刚才那个举动你应该就知道这个老人家是不是伪装成老人家的老人家了。”
“不是,看她的心脏频率确实是年迈的,正常心脏跳动频率是在80-120区间且有力,她的跳动基本是60-80区间,心脏衰老之后跳动活力会下降,只不过由于身体也开始下降原因,刚好互补,即便跳动低了那么多,仍旧可以正常存活。”
“既然她真的只是一个老人家,那你又何必担心这些?这里是国家私立单位的附属第一医院,基本都是一些军人的家庭或者与政府有过大联系的人才可以进入的医院,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更何况这个老人家不还开导你我了吗?我反而认为,这个老人家虽然看人非常之清醒,但方才那些话,她都未必能够听懂。”
“你就这么确定?”
“从她出现到现在,所有面部表情与肢体动作,我都有在关注。这个人应该对我们的孩子没有敌意,相反应该还会保护我们的孩子。”
“保护我们的孩子?什么意思?”
“你在她的手上感觉到了什么?你同我说说看?”
“她虽然满手苍老,但是却格外温暖有力,掌心基本都能感知到无数【老茧】在摩擦自己,还有能清楚感知到手掌上存在过多【痕迹】。”
“嗯,她的两个手背上有着很模糊的一个纹章。那个纹章看上去很像【zexal】的字眼,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淡化,所以看不大清楚。再加上她手背与手掌两点之间有明显的勒痕,这说明她们长期握着什么东西然后用绳子用力捆绑在了手上不让它脱落,这样说明了你方才感知到的老茧与痕迹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她很有可能是苗疆一族的人?”
“苗疆人分为多个分布,战斗方式虽然差不多,但是训练方式大同小异,目前为止苗疆一族会捆绑东西在手上勒住还能造成掌心无数伤痕的只有苗疆陈氏一族。”
“苗疆陈氏?那你说他们捆绑在手上的武器就是苗疆陈氏特有的短匕弯刀双刃吗?”
“对,由于这种武器的匕首过段缘故,在训练过程中稍微不注意,就可以对自己的掌心造成一定的伤害,所以他们在训练过程中日积月累下来的就是这个疤痕。有些甚至因为这种训练,从而导致整个手掌废掉或者切成一半,无法再继续做苗疆战士的人也占据大多数。”
“这么恶劣的方法,传承了上百年到现在难道还没有改善吗?”
“这是老一辈的战斗方法,现在的战斗方式听说得到了改良了,具体是什么就不了了之,但是唯一可以确认就是这个老人家应该就是苗疆陈氏一族的人,而苗疆陈氏一族上百年来都将第七真祖天乱刀麟视作守护神一般的存在,如果他们知道这个孩子是那场实验中存活下来的幸存者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误以为这个孩子就是第七真祖的继承人,将其视为新的守护人,来守护他。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普通但很有无数天赋,平淡到不能再平凡的孩童罢了。”
“那你说他们会抢夺我们的孩子吗?”
“目前看来,应该不会。现在最紧要的是,先去孩子身边。别等会孩子醒来了看不到我们着急。我们兵分两路。”
“好,那我去白羊那里,你去琉璃那里。”
“稜纱等下。”
“干什么?”
“你去琉璃那里,我去白羊那。毕竟这孩子失去了母亲,或许在睡梦中可能都会梦到自己母亲临死前的模样,或许这个时候你在她身边是更好的选择。”
“嗯,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兵分两路!”
两人商讨之后,各自上了一个电梯。
于稜纱前往玖琉璃的手术室等候区等待。
于白羊前往于白羊的手术室等候区等待。
焦虑不安的两人祈祷着屋内的一切能够一切顺利。
而抢救室内,医生与护士的声音频率却越来越焦急起来。
“不好了,医生!!这孩子的心脏频率在大幅度下降,会完全直线了!!”
“上电压,决不能让他们的心脏停下!!快!”
摩擦电压的医疗器材,一次又一次按压在心脏上后拔出。
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心脏,心脏频率依旧不见得恢复,而是越来越走下坡路。
经过三分钟的抢救过后,于白羊与玖琉璃的心跳彻底停止。医疗器材上的频率直接变成了直线。
绝望的医护人员,无奈的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
“怎么会这样.....”
泪水不断涌出。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主治医生,丢下医疗器材,开始按压式抢救,一边按压一边人工呼吸。
嘴里还叨叨着:“孩子,快醒醒!我求你,快醒醒!你还那么小,你还没看到这个人世间的美好,还有见过各种社会上的人,接触各种有趣的事情,还没有好好的长大,你不能死!快点醒过来!!求求你!!求求你!!我求求你!!”
泪水不断滴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