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州城。
一队身穿鱼鳞甲,腰悬雁翅刀的飞鱼卫策马飞驰过泥泞的官道,一头扎进了城门。
而在北城衙署,州牧正一脸焦急的来回走动。
本以为月前惠山书院发生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可谁知那些个鬼东西竟然又死灰复燃。
“州牧大人,州牧大人,飞鱼卫到了,飞鱼卫到了。”
府衙差役左手按着腰间的佩刀,右手按着头顶帽子,忙不迭地跑进衙署。
正来回踱步的州牧立马驻足,面露喜色。
……
……
官道上,马车摇摇晃晃,行进得十分缓慢。
因为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大路十分泥泞难行。
车厢窗帘拉开,露出了吴溪知浓眉大眼的脑袋。
她将信鸽扔出窗外,然后打开了信笺。
上面只有短短两个字。
[岭南]
这是她将精金小剑上文字拓印下来,传递给灞州吴家好友,托他探查出的信息。
将纸条收折好,她又转身从旁侧取出一张巨大的毡布,展开后竟是一张手绘地图。
在大燕,地图并不是普通人所能接触到的,她这份地图也是从书院藏书楼里凭借记忆,分次“偷”出来的。
很快,她就在地图上找到了“南岭”。
南岭并不只有一条山岭,而是由数条东西走向的巨大山脉构成,是大燕国和南越国的天然屏障,更是两国猎杀“异种”的主要来源。
南岭所占地域甚广,不下半个州,深处更是凶险异常,即便是两国的武道至圣,也极少涉足。
最近一次进入南岭的武圣人是南越国师,不过据说回来后没多久就化道了。
吴溪知手指压在地图“南岭”位置,心中纳闷,
“难道南岭的深处,也有一座洞天?”
吴溪知摇了摇头,将地图收好。
正好最近惠山出了点状况,州学放假,回去找陆梧谈谈,没准儿能有意外收获呢。
……
……
时间很快就到了夜晚。
陆梧侧躺在软榻上,一直修炼到人定才主动醒来。
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坐正身子,轻轻一抖衣袖。
宝葫芦自其中飞了出来,眨眼变做磨盘大小。
他轻轻一跃,在宝葫芦下肚盘坐下,飞出阁楼,然后缓缓上升,直到到达俯瞰时能将整个陆府尽收眼底的高度才停下。
“啪!”
陆梧轻轻一打响指,宝葫芦上肚的血盆大口张开,吞金蟾飞了出来,漂浮在他胸前。
“倒要好好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陆梧轻声嘀咕,然后闭上眼,打算一边精炼纯化窍穴内真气,一边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很快,临近子时,闭眼凝炼真气的陆梧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哭泣”声。
他睁开眼睛,让宝葫芦将吞金蟾吞下后,开始认真地俯瞰打量陆府的每一处。
夜色笼罩下的陆府宁静祥和,看上去与城中其他地方并没什么两样。
他屏息凝神,想要找到“哭泣”声的源头,却始终也无法再听见。
“难道是那种只能存在于梦境中的诡物?”
陆梧双手横抱,开始认真思索其他三次听见“哭泣声”时的状态。
“好像都是在即将入定的时候。”
于是他闭上眼眸,努力放空心绪。
“呜呜……呜呜呜……”
终于,伤心的哭泣声又来了。
他没有睁眼,也没有选择入定,而是保持着这种状态。
突然,一股自高处坠落的失重感传来,陆梧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