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陈谈之无意中发现了萧钦之给他阿姐作的诗,喜从心来,以为得了好机会,却是没想到,一时不慎,宴席上竟是落了下风。
想他陈谈之出自顶级士族,天生高贵,细细想来,在与萧钦之的数次交锋中,竟是每每都讨不到好处。又一想萧钦之不过一寒门子,安敢如此,是可忍孰不可忍,与生俱来的傲慢,让陈谈之的理智一时欠缺,不免忘了阿姐的告诫。
宴席散场,谢太守等一帮人嗑了药,及时散热去了,而萧钦之等一行人,有说有笑,准备回房,一大帮寒门子弟,将萧钦之簇拥在其中,俨然将萧钦之当成了,这一幕深深刺痛了陈谈之。
“萧钦之,你站住!”陈谈之冲着人群里的萧钦之大喊。
熙熙攘攘的一帮人闻声骤然回首,见是陈谈之,倚栏而立,怒发冲冲,似是来者不善,顿时鸦雀无声,胖老八挺身而出,肥胖的身躯往前一步跨,抢先道:“你找我四哥做什么?”
陈谈之死死盯着萧钦之,目露狠光,眼中无任何人,嚣张道:“没你事,我找萧钦之,让他出来。”
看陈谈之这架势,似乎不依不饶,但萧钦之也不惧,拨开了挡在身前的萧书与胖老八,径直走到前头,先问道:“你兄长呢,晚上怎么没来?他知道你现在这样么?”
先前,陈韫之的一句话,陈谈之就立定不敢动弹,乖乖待在桃林下等,可想而知,陈谈之是不敢违逆陈韫之的。
萧钦之之所以如此问,是想确定宴席上的事与陈韫之有没有关系,然而陈谈之的表现立变,梗着头,气极道:“这是我与你之事,与我啊—兄无关。我啊兄无需你多管,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呵呵—”萧钦之抿嘴冷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去看看韫之兄罢。”说完,便作势要去告状。
此时,陈韫之定是恢复了女装,萧钦之突然前去,怕是要撞破。另有,若真让陈韫之知道了此事,怕是又要挨上一顿训。陈谈之像是炸了毛的公鸡,迎头张开双手,挡住萧钦之去路,立呵道:
“站住!不准去!”
“哈哈...”见陈谈之这副模样,一切不言而喻,萧钦之抱手而笑,直勾勾盯着陈谈之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陈谈之不再有之前的盛气凌人,有些露怯。
萧钦之走向回廊前,抬头看向夜空,天上挂着一轮弯月,笑道:“今夜阳光明媚,晴空万里。谈之兄,你说我笑什么呢?”
“哈哈——哈哈——”一群人捂嘴窃笑。
陈谈之自然是明白了,这是在嘲笑他无知,不识驴马,当即脸色黑了,比夜色还黑,横身于萧钦之身前,怒气扑了萧钦之一脸,咬牙切齿,怒不可言。
萧钦之眼一挑,用手在鼻子前煽了煽,往后退了一步,恶气已出,心情愉悦,径直转身,不再去管陈谈之,准备离去。
陈谈之见自己被无视,还是被一个寒门子赤裸裸的无视,便再也无法忍住暴怒,吼道:“萧钦之,你站住,我要与你决一高下。”
萧钦之斜着眼,歪嘴笑道:“你确定,要在这里?”
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胜萧钦之,再奚落他一顿,陈谈之求之不得,立声道:“对!就在这里。”
萧钦之又道:“输赢自负,不许找大人告状,可敢?”
陈谈之仰着头,自负道:“当然,只限于你我之间。”
有了陈谈之的承诺,萧钦之大乐,无所顾忌,冲着后面的围观的人喊道:“你们都做个证啊!”
“自然!”大伙一阵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