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班头回身见礼,“新姑娘。刚才赵捕头传消息过来,围捕千机教的兄弟们有不少都受了伤,最晚一个时辰后就要回来,我得先让人把大夫和药都安排上。”
府衙里的刘大夫被叫到了前面的议事厅堂中,新糯觉得这一个大夫可能会不够用,就让赵班头再去街上找几个口碑比较好的医馆里的大夫。
刘大夫坐在圈椅里,笑道:“姑娘,您这是不相信老夫的医术吧?”
新糯说道:“我不知道您的医术,但听说您的棒疮药挺好使。”
刘大夫:---
这丫头没说一个坏字,其实已经把意思表明了:就是不信任。
但刘大夫一点儿都不生气,笑道:“我的棒疮药在这府衙里可是争相抢夺呢。”
说话间,从外面请的大夫也到了。
新糯看着一屋子大夫老头子,觉得眼睛有点受伤,就跑到府衙外在大门口等着。
大约有一刻钟过的时间,杂沓的马蹄声脚步声朝这边而来,新糯向前走了两步,楚卫坐在黑色骏马上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你受伤了吗?”
到跟前,楚卫翻身下马,新糯看着他破了一个口子的手臂。
而且看破口不像是刀剑所划,好像是被什么动物直接撕咬破的。
新糯担心不已,托着他的手臂过来看了看,“这被什么弄的?你们不是去抓人了吗?”
楚卫有些像摸摸她垂在耳边的发髻,
这么担心人的样子,实在让他心动。
“没什么大碍。”他唇带笑意地说道。
胡凭一个大个子,这时候却是心有余悸的样子,走过来听到大人这么句话,忍不住道:“要不是大人及时,咱们好几个兄弟都要被那嗜血女魔给咬破喉咙吸血了。”
新糯听得都}人,总觉得被咬,无论是被人咬还是被狗咬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有没有人被咬到?”她问道。
胡凭是和张枯一起出去的先遣小队,又因为如今是府衙的捕头,对带出去的那些差役很是负责,谁受伤谁没受伤很清楚。
“被咬到的人有两个,只是咱们拉的及时,伤口不算严重。”
说着呢,就有两个脖子上带着伤痕的差役走上前,笑道:“姑娘,就是我们。很浅的伤口,都结痂了。已经没事啦。”
“只是看着没事,”新糯不赞同,“万一咬你们的人嘴里有毒呢,我看你俩还是进去,叫大夫看一看,弄个什么驱毒汤喝一喝。”
一句话说得两个差役都有些严肃起来,最后将信将疑地跟着府衙里跑出来的留守差役取找大夫了。
新糯向后看了看,问道:“没有抓到人吗?”
楚卫:“抓到了,只走脱了几个堂主。因是犯人,张枯已经带着送去了府牢。”
新糯点点头,正在这时,两个差役抬着一个门板慌急慌忙地跑过来,道:“大人,这人看着像是不行了。”
门板上,躺着的是一个年轻女人,乌黑的发间还残留着一支珠钗,眉眼也描画的精致,但此时整个人都狼狈的不行。
她颈间有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看着像是被活活咬破喉管的。
新糯头皮发麻,即便见到过不少尸体,这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还是头一次。
楚卫伸手在那女人另一边完好的颈侧试了试,脉动已经是很微弱了。
“快送到里面,有三个大夫在议事堂等着。”新糯说道。
两个差役见大人没有阻止,当下抬着人就往里冲。
“那是被,人咬的?”新糯问向楚卫。
楚卫有些遗憾,“我们去的时候,那院子里正是一片混乱,这个女子,已经倒在地上多时了。”
人怎么能给养成吸血鬼呢?
新糯拉住楚卫,“你也去议事堂,我给你上药。”
一切都忙碌好,天色都麻子黑了,楚卫让新糯先回去,新糯摇头,坚持和他一起走。
仍打算留下来处理公文的楚卫无奈,只得和她一起回,走前交代衙门里的画师,“多留一会儿,将这女子的画像绘制出来,城内城外都贴一贴。或许直接去花街上问问,看她还有没有亲人?”
“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是花街上的?”
吩咐完了一出来,就听到等在外面的女孩儿这般问,楚卫没有生气,反倒是心口挺愉悦的。
“我只是看出来的,”楚卫一边说一边走,“一般人家的女子,不会像被我们带来的这个女子,涂那么重的脂粉。另外,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发髻?”
新糯道:“发髻又怎么了?”
她当然注意到了,那个女子的发髻很贴别,高高的耸在脑袋顶上,珠钗就别在发根处,看起来是挺特别的。
但也没有多好看啊。
她看着楚卫。
一瞬间,楚卫看懂了这张美丽小脸儿上的疑惑,无奈笑道:“我并不是因为好看才注意,而是那种发饰,目前在神京,只有青楼女子才会梳。”
这下解释清楚了吧。
已到马棚,楚卫走过去牵了他的另一匹一直在马厩里待着的备用马,顺手也罢新糯的小母马给她牵出来。
女孩儿从他手里接过缰绳,面上似乎带着几分鄙视,说道:“看来楚大人对青楼女子的事,了解颇多啊。”
你怎么知道神京女子不梳这个髻,那哪儿的女子梳?
很奇怪,楚卫又看出了她不满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