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组潜伏的阵地位于三道岗的两侧后方大约三十米处,由战智湛和“秃鹫”各带五个侦察兵据守。战智湛刚钻进蒿草伪装的战壕内,“蛇雕”就对他嘟囔道:“哇尻!我说‘骆驼’,这雨下得可真腻歪人,又湿又冷的,还得趴在水坑里,潜伏的滋味可真难受!……”
“蛇雕”姓钱名广,是“飞鹰军”侦察大队三连的副指导员,在四组的代号“403”。“老鹞子”抽调人员组建侦察分队时,考虑“蛇雕”代理指导员职务,连里的思想政治工作离不开,就没打算抽调“蛇雕”。“蛇雕”大为光火,直接找到了“老鹞子”,一番软磨硬泡之后,由于各组组长都有了人选,“蛇雕”心甘情愿的以副连职屈就组员,也得参加这次难得的实战。对于“蛇雕”的名字“钱广”,战智湛总觉得耳熟,可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战智湛几乎回忆了所有英模事迹材料,里面好像没有“钱广”这个名字。
这一次,在望郎山监听站基地第二次相见,战智湛一下子想起来了。原来,这个“蛇雕”钱广是与十年前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电影《青松岭》中的反面人物“钱广”同名同姓。战智湛自己也觉得好笑,自己看电影《青松岭》时的年纪还小,难怪想不起来。电影中的“钱广”为了垄断车把式这个职业,把牲口训练出了“三鞭子”的习惯,大车走到村外大榆树下时不打三鞭子,牲口就要惊车。不知道“蛇雕”这个“钱广”有没有“三鞭子”绝活。
“蛇雕”身边的“大灰狼”接过话来笑眯眯的说道:“我说‘蛇雕’,你可别矫情!不用说下雨了,就算是不冷不热的好天,趴在湿乎乎的草丛里,蚊子叮虫子咬的,一趴就是几个小时,动都不敢动,真他妈的难熬得很!有一次我潜伏,实在累熊了,就靠着石头放下防蚊帽的面罩一合眼睡着了。你猜怎么着?过了不大一会儿,我就被钻心的疼痛给疼醒了。我这一看呀,他妈的,原来是草丛中成群的黑色大蚊子正隔着我身上的迷彩服面料在狠狠地咬我呢。上下飞舞的蚊子围绕面罩嗡嗡作响,老鼻子了!我裸露的可怜手背上咬起很多小疙瘩,又痒又疼,倍儿刺挠,钻心的难受。我这个来气呀,你说我这准备打越南猴子呢,你个臭蚊子真不够揍儿,不帮忙也就结了,干嘛还捣乱呢!……”
由于混合编组,代号就得统一理顺。“大灰狼”的代号变成了405,“黄鼬”的代号变成了406。听了“大灰狼”的话,几个侦察兵低低的笑了一阵。代号404的“兀鹫”笑道:“我说‘大灰狼’,这你可就活该挨咬了!我们在丛林训练的时候,急救盒里防蚊油是必备的,把防蚊油抹在身体的裸露处,那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就可以防蚊子叮咬。我们训练都配备,你们潜伏作战难到没有吗?……”
“兀鹫”是“飞鹰军”侦察大队三连的司务长,名字叫李宝贵。“大灰狼”听了“兀鹫”的话,一时语噻。他咔吧咔吧眼睛,对“兀鹫”笑道:“呵呵……我说‘兀鹫’,你咋不识逗呢?让你这一白话,我可就崴泥了,那就是一个掰不开瓣儿。……”
几个侦察兵又是一阵低笑。战智湛没见到“黄鼬”,就笑了笑说道:“咦?‘黄鼬’和‘黑鸢’这俩小子干啥去了?这个点儿三道门不应该是咱们的哨呀。……”
“黑鸢”就是代号409,和“黄鼬”混得很不错的“飞鹰军”侦察大队三连八排的副排长曲绍山的绰号。代号410的“鹰雕”笑道:“咱们三道门的哨得明儿个早晨呢,‘蛇雕’自告奋勇,说他早晨睡不着觉,正好去上哨。呵呵……‘黄鼬’和‘黑鸢’这两个龟儿子在上边观察监视呢!本来是‘黄鼬’一个人去上边观察监视,可‘黑鸢’非得陪着。看起来呀,这两人眼下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俩人好的穿一条裤子了!……”
“鹰雕”也是“飞鹰军”侦察大队三连八排的副排长,名字叫做费德高。这个费德高战智湛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他的名字很奇怪。“费德高”那不就是“飞得高”嘛,坐着飞机自然而然的就“飞得高”,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显摆自己是“飞鹰军”的咋的?
“秃鹫”带着五个侦察兵潜伏在三道门西侧的侧后方。五个侦察兵分别是代号407的“飞鹰军”侦察大队三连七排的副排长尤鹏琪,绰号“猎隼”。代号408的也是“飞鹰军”侦察大队三连七排的副排长王玉财,绰号“雀鹰”。代号411的“飞鹰军”侦察大队三连九排的副排长关小红,绰号“白头鹞”。代号412的也是“飞鹰军”侦察大队三连九排的副排长林玉峰,绰号“红隼”。
夜越来越黑,雨越下越密,“大灰狼”在战智湛的后边嘟囔一句:“今儿个晚上要难过哦!越南猴子今儿个要是不来,这罪儿可就白遭了!……”
战智湛把屁股后面的80式挪到前面来,一屁股坐在壕沟里,闭着眼睛说道:“凭栏静听潇潇雨,暮色空明雨亦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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