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广陵郡情形?”闵武彦随后问向王福顺道。
“具体情形,小的不知。”王福顺闻言摇头道:“不过小的们前些日子也去过广陵郡附近求食,见到胡虏大军铺天盖地的,因而小的猜测,广陵郡的情形实在不妙啊。”
“嗯,尔等可愿从军?”闵武彦点点头后又问道。闵武彦随后担忧的看了广陵郡方向一眼。
广陵郡一失,江北便门户大开,夏朝廷也就危险了,可闵武彦只是一名九品小武臣,所领兵马不但数量少,且是东拼西凑的,又如何是燕铁骑的对手?夏三路援军三十余万均被燕军击败,更何况闵武彦等人区区两千余乌合之众?
闵武彦等人鼓勇而来,将至广陵郡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王福顺闻言考虑片刻后说道:“小的们野惯了,可当不了兵呢。”
“嗯...”闵武彦闻言转头对军中录事参军洪无忌说道:“取些吃食给他们吧。”
夏军连败,不但夏军中士气低靡,夏百姓也同样如此,士气全无,信心全无,王福顺等人不愿意从军或者送死,闵武彦也就不勉强他们了。
“军主,这...”义军录事参军洪无忌闻言犹豫的说道:“军粮...粮已尽...”
洪无忌死里逃生,正好撞见伤愈归来的闵武彦,于是就投在闵武彦麾下,因他识文断字的,便暂时作为闵武彦军中的录事参军。
“给他们!”闵武彦脸色一沉后说道:“我等秉义而来,不就是为了百姓吗?岂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
洪无忌无奈之下,只好命人将不多的粮食分给了他们一些。
王福顺等人也就千恩万谢的去了。
“命全军就地歇息,探马前去探听消息,再去打些野物回来。”闵武彦下令之后,便翻身下马,靠着一棵大树上闭目养神。
可闵武彦闭上眼睛后,却心绪如潮,于是便睁开眼睛,看着广陵郡城池方向。
“军主在担忧什么?可是广陵郡之事?”洪无忌坐在闵武彦身旁问道。
闵武彦救了无依无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洪无忌,洪无忌当然对他是感激涕零的。
“何止广陵郡?”闵武彦闻言叹道:“我大夏危矣!”
“军主勿忧!”洪无忌闻言劝慰道:“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我大夏命不该绝的。”
“嗯?此话何意?”闵武彦问道。
“胡虏残暴,烧杀掳掠的,令人发指,我大夏军民无不有与其死拚到底之心,横死贼,早晚被天收了去!”洪无忌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后,接着说道:“无忌听说辅国大将军张虎臣已集兵于大江南岸,因此无忌料大军反击之时已不远矣!”
“嗯,言之有理!”听到如此令人振奋的话,闵武彦精神稍振,看了一眼洪无忌后问道:“东邻之意,此刻我等不去、不援广陵郡了吗?”
洪无忌,姓洪名无忌,字东邻。
“然也!”洪无忌一直想劝说闵武彦放弃增援广陵郡,此刻终于找到机会了,于是点头道:“胡虏势大,广陵郡已坚守了四个月之久,陷落已不可避免,因而军主不应再去送死了。”
其实洪无忌也想去广陵郡,去了广陵郡,也许再能见到那名美若天仙的胡女,再多看一眼也是好的,可理智上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送死?”闵武彦闻言斜睨着洪无忌说道:“就算是送死,闵某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洪无忌闻言顿时气往上冲,大声说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考虑这两千名活生生的人吧?缺衣少粮的,兵器等又匮乏又简陋,如何是胡虏的对手?如此冒失前去,与送死无异!”
“哼!”闵武炎无言以对,只能冷哼了一声。
“军主,留得残荷听雨声...”洪无忌又劝道:“待辅国大将军反击之时,就是我等报仇雪恨之日。”
洪无忌全家被胡人杀害了,当然对胡人是恨之入骨,特别是那个汉贼,周富贵...
“可是...可是...闵某...”洪无忌说的在理,可闵武彦鼓勇而来,就这么放弃了,却是心有不甘,任由广陵郡落入鲜卑人之手,却也是心有不忍,于是犹豫良久后,方才点头应允。
“东邻,害你全家之人,真的姓周名富贵吗?”良久之后,闵武彦忽然开口问道。
闵武彦已从龙潭寺主持哪里知道了救他的人为周富贵。
“就是他,就算他化作灰,我也识得他。”洪无忌咬牙切齿的答道。
“军主,军主,山下来了支胡虏骑军!”正在此时,一名探马急匆匆的奔来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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