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四大家,孙家之外还有张家、高家和陈家,孙家主要是丝绸布匹,张家依托的是京城内宫,主要就是内供的一些采购,而高家主要做粮食和酿酒,陈家除掉木材之外,还承担很多官府的军资生产。
孙家不必说,目前仅仅是边军军备产品这块已经做的风生水起了,隐隐有了江南富豪的态势,把其他三家已经抛在身后了。
张家在这中间一般不过问其他事务,不仅不跟其他几家竞争,合作的还很好。
一般其他几家有了好东西,最先想的就是直接拿去给张家。张家这块做的很厚道,不压价,也不搞什么套路一类的,说的最多的就是有钱一起赚。
高家算是大地主熬出来的,大夏立朝时,高家老祖宗就看到了机会,把几乎所有的家产奉献出来支持大军北伐。
开始时官府给了一些荒地,高家请人开荒后,又把收获的粮食全部运到了前线。感念高家对朝堂的支持。
从康宁圣上开始,先后在扬州周边赐下了不下万亩的土地,又给了一个义善伯的爵位。
这也让高家迅速的发展起来,不但成为朝堂粮食供应商,还把一部分粮食酿酒售卖。
陈家相比于其他三家,算起来稍微有点勉强,陈家是做江上运输起家的,几十年来从点滴做起,慢慢在松江落地,做成了南北最大的中间商,也是很不容易的。
陈家跟其他三家比不上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朝堂里没人,孙家背靠工部侍郎徐连,张家有个女儿在宫中,跟云妃关系很近,高家更不用说了,圣上的人。
陈家这代的家主陈建安脸色有点阴沉,看着站在面前的大儿子,“你到底查清楚没有,哪个地方除了问题,是谁在中间做的手脚?”
陈大公子陈石看起来没有像父亲那样担心。
“父亲,不瞒你说,这个事我早就知道,老三偷偷摸摸做的,就是简单几百两银子的事情,我才没有放在心上。”
“父亲,我不是要看着老三倒霉,你知道虽然他对我没有敬畏之心,也从不拿我当大哥,但我还真没放在心上,松江地面上都知道,充其量这就是个倒卖的罪,多出点银子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要知道,万一官府叫起真来,说陈家勾结外邦那就是灭门之罪啊,老刘早两天来说了,这次可能被京城来的人发现了。”
“父亲放心,自从老三插手,我就做了准备,他拿出去的东西,我全部让人做了弥补,那部分作为废品处理了,外人根本查不出来。”
“父亲,我想了一下,目前这还就是一个机会,早就听说这次京城来的人很为淮王看重,现在军备这块需要的量很大,我们既然也是做这块的,为啥不能直接去跟他谈。”
“孙家原来也就比我们好那么一点,你看现在,听说每年至少赚百万两的银子,就是承担了边军所有的过冬物品,我们做兵器,按说更有机会才是。”
陈建安近几年已经把家里很多事情交给了大儿子,也知道大儿子很有想法,不管是作坊管理还是一些新式物件的制作中都有能力,又叮嘱了几句,才让他自己处理好。
陈石从父亲房里走出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从容,脸色也一下子阴沉了。
这个事情虽然自己有了准备,也把一些隐患消除了,可是,哪里会有天知地知的事,只要有了痕迹,真想翻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自家这个老三,贪玩,好赌这些都没关系,但是这次给家里捅了大篓子就不能容忍了。
老三还算不上啥罪大恶极那种,什么欺男霸女,杀人放火之类的他没这个胆子,所以,有时陈石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就是浪费点银子而已。
但是这次,他知道会有麻烦了,如果别人盯着老三不放。
说小点,老三坐牢流放还算好,花点银子还能挽回一点,严重点判个死刑,那牵连就大了。
首先是父亲那关过不去,还有就是老三的妻子,四海帮的大小姐,那不翻天才怪。
袁睿带着齐峰,两人很悠闲的走路来到了松江比较有名的黄浦鱼庄,今天在这里,几个大户要宴请袁睿。
这几个大户都是托了中间人,希望兵吏使给个机会,看看能否承担一些相关军备的制作生意,也都递了话,愿意降低成本,相当于为朝堂出力。
袁睿不好推托,不说这里面有松江知县,卫军将领和海巡使司官员的请托,但从可能会给边军带来更好的装备这点,就让袁睿要来应酬一下。
刚到鱼庄门口,看到门口站着好几个人正等着迎接自己,袁睿没有做样的习惯,先是拱手揖礼,自己这个官都不知怎么来的,还不知做多久,谈不上。
众人看着袁睿到来,也都赶紧施礼,谦让着进到房内。
看着包房雅间的布置,袁睿就知道这群人还是非常有心的。
一个豪华大包房,足足三间厅堂大小,中间一张大圆桌半间屋大,阁柜上摆满了一些古董玩件。
一边是走道,留着上菜,另一边几字形矮桌边上,几个侍女捧着各种乐器正在演奏,顾及各人的聊天,声音很轻。
这次宴请袁睿的是五个人,加上袁睿两人,也就七个,坐在桌子旁,显得很是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