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音色清透纯净,好似三月里的阳春白雪。
抬眼时,一双琥珀色的瞳眸泛起盈盈烟波,似怒非怒的,淬着潋滟愠意向秦霄看去。
未等他作声,冷声地又补充道,“我原是想去定远侯府走一遭的,可仔细思量后觉着不大妥当,才在此等到了现在。”
“驸马也不必担心我赖着不走。”
“我马上就会走。”
嗓音有些哽咽,眼圈红红的。
阿珺重重将桐油灯递给了秦霄,话毕,转过身就朝外厅步去。
若说她先前确有私心留下,这会儿则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待。
死皮赖脸这回事她也不是头一遭,可是面对爱慕的郎君,多少还是想要些脸面。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珺死死咬着唇瓣没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只抽抽搭搭,跌跌撞撞向外摸索。
然而庭院里实在黑,她又是第一回来这里,摸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找着方向。
秦霄手持着灯盏立在松柏树下,饶有兴致地看阿珺来回转了好几圈儿,终于有些忍不住,温声地提醒她道,“殿下,你走反了。”
“应当是往东才对。”
东?
阿珺下意识环顾四周,四下搜寻,极认真地想从这片不算大的庭院里找到‘东’这个方向。
可她有个毛病,便是不认路。
一旦到了陌生的地儿,只稍微曲折点儿的路,饶是一方小院也往往够她吃一壶。
白日里尚且好些,天一黑就彻底摸不着方向了。
阿珺红着眼,迷茫地站在原地,突然有些后悔留下来了。
她就该走掉!就该叫秦霄的回清堂门户大开,叫他这所原就不算富裕的家被偷个精光!
“你……”
“驸马,你在前头替我带路。”
咬咬牙,阿珺索性支使那个并不富裕的秦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