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龄从四合院走出。
她坐回到车上,偏头看向雾蒙蒙的车窗外,她忽然心脏疼了一下。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原来,已经十几年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
那天,她站在厨房里煲汤,丈夫江河郴准备带着大女儿瑶瑶去上舞蹈班。
她站在厨房的窗户旁,看到外面停下了一辆鸣着警笛的警,车,这辆车,停在了她所站着的楼前。
她还在想。
不知道这栋楼的谁报了警,惊动了警察。
是不是楼上的那一对整天打架吵架的小情侣,还是楼下养着一只总爱跑丢狸花猫的独居老太太,她没想到,她家的门被敲响了。
门刚一打开,江河郴就被狠狠地推在了墙面上,手臂扭转过来,脸几乎压在墙面上变了形。
手腕上一冷,是手铐。
杜清龄丢了手中的锅铲,仓皇跑出来,“怎么回事?民警同志,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为首的警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眼神里面,更多的是怜悯。
“找个时间离婚吧,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现在都不知道你丈夫究竟是怎么样的衣冠禽兽吧。”
杜清龄脑子都懵了懵。
江河郴已经被扭到了走道楼梯上,朝着门口喊:“阿清!你别担心!我没事!”
杜清龄眼前一黑,沿着门板晕倒在楼梯上。
楼道上有其他的邻居,想必也是被惊动了,邻居大婶急忙过来扶了杜清龄一把,“江家媳妇儿,你可得撑住啊。”
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
“王奶奶,我来吧。”
瑶瑶扶着杜清龄坐在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妈妈,你喝点水。”
杜清龄将女儿搂在怀中,用力的抱着,“瑶瑶,吓到了么?”
瑶瑶摇了摇头,“我没事。”
傍晚,瑶瑶去接了妹妹宁宁。
小宁宁一蹦一跳的走出来,看见瑶瑶,“诶,姐姐?爸爸呢?就你来接我呀。”
“爸爸出差了。”
瑶瑶接过她的书包,牵上妹妹的手,“你拉紧我。”
宁宁穿着一双红蝴蝶的鞋子,一蹦一跳,“哼,姐姐你也只是个小孩,装作大人的模样。”
瑶瑶已经上初三了,个子比妹妹宁宁要高出一大截来。
她牵着妹妹的手,手掌心里有汗,却眼神坚定。
她的童年,终止在这个虫鸣鸟叫的季节里。
因为涉及到重案,杜清龄不允许进去探视,总是一筹莫展,而经过这段时日,她发现邻居对她的眼神都变了。
瑶瑶和学校请了三天假,她每天送完妹妹,就在小区里找事情做,她去了小区外的一家麻将馆。
麻将馆和澡堂,是最容易听得到闲言碎语的地方。
“就西楼住着的江家那小子,是不是被抓了?”
“老王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都三天了,还没放出来?”
“一般没啥事,一天就放出来了吧,这肯定是犯了事儿了。”
“那是犯了什么事了?看小江也挺老实的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着。
就在这时,有一道笃定的声音插入进来,“是杀人罪,先尖后杀。”
“别胡说!”
“怎么能是我胡说呢!你看看!这都上报纸了!”
“在桥洞那边出现了一具无名女尸,死前备受姓虐待……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