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带头道:“涧公子,你可看好,你护的是谁。”
“人死怎能复生!更何况还是死了的人!”
“穿着红衣下葬,涧公子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城的人吗!”
“这曼琉璃不是恶鬼就是凶煞!烧死她!”
涧凡臻不听众人言语,自顾扶起曼琉璃,轻声道:“琉璃别怕,我在。”
曼琉璃站稳,轻轻打掉轻舟身上的木屑,余光瞥见涧凡臻。
涧凡臻竟郑重向周围行了礼,缓缓开口道:“诸位方才也都试过了,琉璃不怕火的,不是鬼怪。”
“涧公子,你别蒙了心窍!”
涧凡臻向那人微微颔首道:“我要带琉璃回府了。”
“涧公子!”
“还请您让一让。”
涧凡臻轻轻把曼琉璃拦进怀里,在众目睽睽下离去了。
任凭身后有多少喧吵声,涧凡臻眼中仍是坚定,脚步轻快。
起了凉风,把月吹上树梢,月光皎洁温柔也凄凉。
涧凡臻心情愉悦,打趣道:“这次至少是知道回家的,甚好。”
曼琉璃顺着轻舟的长白毛,低着头不答他的话,黑夜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涧凡臻又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有和泽洋学奶粥的做法,我尝了尝,应该是合你的胃口。”
轻舟眯起了眼,把头搭在曼琉璃的胳膊上,又开始打算睡觉。
而曼琉璃垂着头,沉默。
涧凡臻:“我听泽洋说,还有种粥叫做冰粥,是用冰块做的。他说,听你讲起的时候,他甚是吃惊但也好想立马尝尝。
自然,泽洋与我讲起的时候,我也是如此。等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便去收些冰块,等来年炎夏我们可以一起做碗冰粥尝尝。”
走了一路,涧凡臻讲了一路,都是些无关紧要日常小事。
什么轻舟看上了一只漂亮的灵狐,但走近想要和人家搭讪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同为雄狐。
又是什么段泽洋杀鱼宰鸡前不再像以前那样念经让它们往生去,而是改成了盘腿打坐先给他们读段故事,告诉它们下一世投个好人家。
曼琉璃听进心里,若是换作从前,她定会笑的前仰后合。
只是现在,她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堵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她是谁,发生的种种事是否与她有关。
她要以谁的命运轨迹活下去,红衣琉璃还是来自未来的自己。
进了涧府,段泽洋喜上眉梢,小跑着迎了上去,还未开口,曼琉璃便转身抱着轻舟,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回了自己的屋。
轻舟在屋子跑来跑去,高兴的很,欢喜的蹭着曼琉璃的衣摆。
曼琉璃自己呆坐了会,便吹了灯,蜷缩在床上。
“曼致远!就凭一张来历不明的DNA单子,就断定是我爸害了你全家吗!”
“我说过了我不姓曼!是你们曼家害我,你们曼家都该死!”
“曼致远!”
“曼琉璃!曼琉璃!我要让你偿命!”
“她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
“曼小姐,这张DNA单子不是伪造,而且您送来鉴定的那些东西,数据显示,你与你哥哥曼致远并没有血缘关系。”
“曼小姐,DNA库里,并没有找到与你哥哥相匹配的数据。”
“反正那老头死了……”“把她绑好……”“杀了扔进海里……”“就说海难……”
“滚开!别碰我!”
“别碰我!”曼琉璃叫喊着,惊慌睁眼,全身冰冷,额头上冒了冷汗。
轻舟听见动静跑过来扑进她怀里,她才觉得安心了些。
“咚咚……”
轻舟跳下去,跃起开了门。
门前的红玉吓了一跳,还以为门是自己开的,一低头看见轻舟,才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你啊,早上好,轻舟。”
红玉说着向里探了探头,见曼琉璃醒了,才敢进来。
洗漱用品,衣服,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随即急步走到曼琉璃面前,撩起裙摆,行了大礼,认真说道:“曼小姐,女奴名唤红玉。
不知您是否还记得窦氏公子一事,当时真的多亏了您出手相助,否则红玉也不会有今日。
红玉一直心怀感激,想好好的谢谢曼小姐,可是……”
不知怎的,红玉想起曼琉璃生到死,又死到生的事,红了眼圈,哽咽道:“从今以后,可否让红玉伴您左右。”
曼琉璃脑海中确实是有这样的一件事存在。
曼琉璃挥手,轻舟急忙小跑过来,咬住红玉的衣角,就往外拽。
红玉站起,擦了擦自己眼中的泪,“您等小奴一会,我去给您拿早膳去。”
曼琉璃不敢答应这样的事,从今以后就是一辈子的意思,她真的不能再承受,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自己先去。
倒不如,划了界限。
“都好吗?”段泽洋把米仍进锅里,问道。
红玉摇摇头道:“不大好,脸色白的很。”
“可有与你言语一二?”
红玉仍是摇摇头。
段泽洋盖上锅盖,安慰她道:“无事,你不要灰心,琉璃人很好的。也许是你让她想到了梦婉姑娘,所以才没有说话。”
“嗯!”红玉露出一份打不倒的表情,说道,“红玉一定会努力的,一定会向梦婉姐姐学习的。”
段泽洋道:“梦婉姑娘在天有灵,一定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