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萧叶的出声没有他们想象的愤怒,反而是很平静。
莫玲也蒙了,心道这是什么套路,但是她还是点头。
“你问吧。”
萧叶轻轻一笑:“您是老师吗?”
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她不是老师她会站在那里吗?很多人心里都不屑一顾,认为萧叶这是没话找话。莫玲也笑了,她这是在笑萧叶这话问的没头没尾。
“萧叶,你是疯了吗?我不是老师我会站在这里训你吗?”
萧叶却是摇头:“不知道大家可学过师说?”
“什么师说?萧叶你再说什么?不要没事找事,这节班课可不是专门为你开的!”莫玲皱起眉头。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爱其子,择师而教之;”
萧叶忽然出声,语气严厉,竟是把莫玲的声音给压了下去。他们都学过文言文,可是萧叶口中的师说他们真的没听过。而莫玲恰恰就是教语文的,她确实还是有些本事的,否则也不会当上班主任这个职位。
她听到萧叶吟出这一段,内心犹如石头丢到一汪平湖,惊起圈圈涟漪。
“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萧叶离开座位,一边吟着,声音犹如庙门之钟,在所有人脑子里留下轰隆的回音。他慢慢的像莫玲走去,眼神如刀。莫玲竟然慌了,下意识的眼神躲避。
“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读完这一段,萧叶已经站在了莫玲面前。莫玲才一米六,萧叶站在她面前,完全就是俯视她。
“莫老师,您可知道这篇文言文讲的是什么?哦,我都忘了莫老师可是语文老师,自然明白了。正如文中所说,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莫玲感觉到这个学生身上忽然传来一股压力,恍惚间她才是学生,而对方是老师,这是她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感觉了。
“教师职责首先是育人。先成人,后成才。为人师表,答疑解惑,则为老师。可是,从您身上我看不到任何一个为人师表的优点。我看到的,是一个自私的,只会一昧看中学生成绩的老师。而且,还会出言侮辱,打击学生的老师。敢问,这样的老师算老师吗?”
萧叶的问话犹如一把把利刃,将莫玲的自尊心切开,暴露在了空气中。
莫玲身体在颤抖,她这是愤怒和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