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稍稍有些吃惊的望着温庭筠,我的妈呀,如此令我敬仰的人呢,人生追求咋就这么低呢?
“温兄当世大才,甚至是当代的文坛领袖,怎么才这么点追求呢?要我说凭你这能力当朝宰相也未尝不可。”张威说的是真心话,在他看来,令狐滈那样的人都能够考上进士。经过更深的了解,张威后来知道一心跟自己套近乎的令狐滈并不是不学无术,人家其实也是进士出身。令狐绹那样的人都能够当上宰相,凭着温庭筠的能力还能当不了宰相。
但是他错了。
听完张威的话,温庭筠摇摇头,“兄弟切莫这样说,为兄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一次次考不中,心中早就急得不行了,莫要说是当一个盐铁推官,就是一个普通的差役也行啊!”
说完这话,温庭筠的脸竟然红了。
哎—
张威知道当下的温庭筠的内心深处还保留着读书人的那份纯朴,原本想靠着自己的能力当官做事,但是时运却一次次的捉弄与他,让他一次次的科考不中,现在他只好向命运低头了。
望着人到中年的温庭筠脸上的红色,张威的心很痛,但还是笑着对他说道:“温兄当世大才,倘若能够为朝廷尽心,乃是朝廷之幸事。”
事已至此,张威还能够说些什么呢?
听到这样的话,温庭筠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高兴的说道:“兄弟情里面坐,我这里还有上好的石冻春,你我边说边聊。”
酒菜很快就准备好了。
得到了张威的肯定答复后,温庭筠的兴致很高,“兄弟你刚才说有事要跟我说,什么事?”
“温兄可认得郑侍郎?”对于那天在胡姬酒肆见到的郑侍郎,张威的印象是很深刻的。
“郑侍郎?当然认识了,他本命叫郑颢,郑州荥阳人,太宗朝宰相郑絪之孙。”
哦--,原来也是官二代啊!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部级高官。
朝里有人好当官,灶火有人吃干面。
“哦,原来郑侍郎就是郑颢啊!怪不得此前常听令狐滈说起此人,看来他们都是宰相之后,门当户对。”张威终于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温庭筠轻轻一笑道,“不仅仅是这样,郑颢还有一个身份,乃是长公主的驸马。”
长公主就是皇帝女儿中最大的一个,一般情况下都是很牛的人物。
天啦—--,这家伙不仅是官二代,还是皇亲,而且长得还好,声音动听,人生中所有的好事咋就让这家伙给占完了呢?
有的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名门之后,有的人不用努力就能够平步青云,比如说这个郑颢,而有的人经过不懈的努力仅仅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迈出了很小很小的一步,小的甚至连蚂蚁都不如,比如说李商隐。
还有的虽然非常非常的努力,最后是一事无成,甚至还要倒退,比如说眼前的这个温庭筠。都这么大的年龄了,还在仕途上折腾,结果是除了年龄增长之外,什么都没有增长。
“其实郑颢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温庭筠喝了一口酒,闷闷的说道。
???
郑颢这样一个出身又好、职位又高,春风得意、如鱼得水、风生水起、英俊潇洒等等,凡是能用的好词都给他用上的人怎么还能是一个可怜的人呢?
张威当然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