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开放式大房间。阳春和苏琼睡的大铺,在最里面。儿子阳苏的铺,在房子的中间靠后墙一方。也就是,第二排木柱和第三排木柱之间。
两个铺上都架有尼龙丝蚊帐,全是白色的。
夜里,阳春的这张铺上有声响。
“嗵。”这声音不大,沉闷。
那边铺上的苏琼和苏玉还在说悄悄话。她俩都听见了阳春这边的声音。
“啪。”阳春这边的铺上又有了声音,比刚才的要响亮些。
怎么回事?
苏琼是要问的。
阳春没有睡着,还在想工程上的事情。做上这两个工程后,遇到的事情可不少。他开始失眠。这是以往不曾有的。没有自己做上这一摊子,他的作息时间有规律,而且是到铺上就睡着。现在却不行了。
听到苏琼问话,阳春回应,“哦。这小子在打拳。”
什么?
打拳?
苏琼掀开蚊帐,来到房中间的铺跟前。借着院子里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苏琼看见儿子阳苏的一只手盖在阳春的脸上。再看儿子,侧身曲腿。
见是这样,苏琼可是摇头了。阳春刚才是挨了儿子的揍。挨揍后,却没有反应。
苏玉在那边蚊帐里可是要问了,“姐。怎么了?”
苏琼回身,看见蚊帐里的苏玉要起身,说:“你不要过来。没事。”
回到铺上,苏琼说了那边的情况。
苏玉说:“小东西睡觉都古灵精怪。”
苏琼一声叹息,“都是阳春,太由着孩子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苏玉说:“小东西睡着的吧。他不是在意的。”
苏琼说:“儿子从来不在我身上练拳。也只有他,平日里同儿子玩时,会把自己当靶子,叫儿子打他。你说,哪有这样做父亲的。这不是怂恿儿子暴力吗。”
“姐。没有你说的夸张吧。那是游戏。男孩子,要有些刚气。”
“你俩,一个腔调。算了,不说了。睡觉。”苏琼可是生气了。
苏玉也就无语,打算睡觉了。
这时,小孩子阳苏却醒来,说:“爸爸。我要尿尿。”
阳春赶紧起身,在铺上找裤子穿。上铺前,他是穿着长裤的。要是今晚家中没有客人,苏玉不在这,阳春不用这样麻烦。如果只是他一家三口,儿子起夜尿尿,他可以立马起身,即便原始人状态,也不需要往身上加衣服。
儿子可能是被尿憋醒来,说:“爸爸。我快憋不住了。”
苏琼还没有完全睡着,在那边听见儿子说憋不住,就说了阳春,“你也真的是,就不能快些。磨蹭什么呢?”
阳春只好一手提着长裤,一手抱了儿子,从蚊帐里钻出来。
可能是从铺上下来,有些东西牵扯,蚊帐居然被带倒了支架。顾不这个了,阳春赶紧抱了儿子去到院子里。卫生间在院子一隅。
儿子方便后,回来时,却没法到铺上去。阳春叫了苏琼。
“你过来一下。把儿子抱到你铺上去。这边的蚊帐要重新架起来。”阳春说这话时,三岁的儿子可是站不住的样子,眼睛眯糊着,像是站着就睡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