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圣上您可知在这世上浮尘之人,有几成人会抬头望月。”仇淑慎望着文兖的背影问道。
文兖脚下顿了一瞬,他转身望着跪得笔直的仇淑慎,嘴角歪斜着上扬,“你是在指责朕不解风情?还是在含沙射影皇后铺张浪费?”
“臣妾不敢,圣上日理万机,赏月已是难得的消遣,而皇后组织后宫嫔妃赏月,是为您分忧,圣上您方才不是问臣妾何事值得叹息,臣妾不过在回答圣上的问题罢了,臣妾恭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仇淑慎低眉顺眼地说完,恭敬地磕了个头,可脑门愣是没挨着地面。
文兖背着手打量着这个女人,说不上来哪不对,但整个人就是着实怪的可以,“你起来说说,这世上由几成人会抬头望月。”
洪诗容紧拉着文兖的衣袖,感受到他的离开,却又不得不认命。
“会抬头望月的,也分为见月为月与见月不识月的。”仇淑慎转着眼珠机灵的开口。
“不过个圆盘,赋予它讲究的,不还是人?怎还有人不识月?”洪诗容略显不悦的冷笑了一声。
仇淑慎微微含胸,“贵妃娘娘说得对,这世上不识月的,咏月的诗句说的不少,其实他们连头都不曾抬过的,月亮一年到头就在那,阴晴圆缺亦为美,只分谁人看得见谁人看不见,不知是谁规定的只在仲秋这天赏月,但同样也有人不听规定仰望星空,所以圣上,臣妾认为若只是为了担忧旁人发觉自己不识月而赏月,倒是污浊了难得的团圆。”
“那你认为,这月亮该怎么赏?”文兖眯了眯眼,月光将那小人儿照得洁白无瑕,淡粉色的裙摆仿佛有了生命般,在脆冷的阴光下蔓延着温热。
“臣妾若是失礼,还望圣上恕罪。”仇淑慎说完从身旁侍卫的怀里抽出佩刀,解开自己粹白的披风,利刃划过披风粉成碎片,仇淑慎踏着月光在飘落的白絮中起舞,她转动刀把,将利刃的冷光反射到文兖脸上,再而扭动着腰肢,举起双手的同时仿佛托起了整轮圆月。
“寒宫寒,谁懂佳人泪?”仇淑慎劈下一株牡丹,轻柔指尖,碾得瓣瓣花香落入掌心,一曲毕,飞舞着的絮也安稳地落了地,她再次恭敬地跪在地上。
文兖仿佛还没从仇淑慎劈开的月光中回过神来,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竟在不自觉中失了帝王的分寸,他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赏。”
“圣上,臣妾不要赏。”仇淑慎跪着挪动着身子急切的开口。
“圣上赐你的,怎能说不要就不要?我的傻妹妹,还不快跪谢隆恩。”常忻上前说道。
“皇后娘娘,臣妾从不是稀罕那些身外之物之人,臣妾不要赏,是不要圣上赏的赏,若圣上准许,臣妾确实有一物想要。”仇淑慎怯生生的开口。
文兖摇摇头叹了口气,“朕从未见过你这般女子。”
“叶子都没完全一样的,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了?圣上,臣妾能说臣妾想要的吗?”仇淑慎歪头望着文兖问道。
“你当自己是何人了?将军之女又如何?圣上愿留步听你说那些歪理邪说亦是仁慈,你怎还敢主动提要求?”洪诗容一直憋着的火可算是找着个合理的说辞喷了出去,她心想着待今晚侍寝后,明日便要仗着圣宠再拿捏拿捏这不长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