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大门紧紧关闭着,苏宴握着红绳准备摇铃铛的手顿了顿,忽然有些不敢动手,她不太敢看到柳如诺现在的模样,就好像看不到,事情就还没有发生一样。
圆幻和她站在一起,宋汾烟和鱼隐就站在她的身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催促。
不过,苏宴没有犹豫多久,风吹来了,她的手就跟着晃动了一下。
“叮铃~叮铃~”
空寂的院落响起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再也没了往日的动听,反而有些刺耳。
大门打开,是眼眶微微泛红的秋钟,看到苏宴,他的眼眶更红了,差点没哭出来,可再一看,苏宴身后还跟着任言神君和另一个不知名修士,秋钟忙伸手擦了擦又渗出泪水的眼眶,跟两个人行了礼。
秋钟行礼的时间,苏宴和圆幻已经越过他进了门,直直踏入柳如诺的房间。
房间里的是何弄,他坐在床头,正在给昏迷不醒的柳如诺喂药,褐色的汤药一勺一勺地被喂进了柳如诺的嘴里,却又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幸好何弄拿手帕及时在她嘴角擦了擦,才避免汤药流她一脸的结果。
一碗药眼看着已经见了底,何弄这才放下汤碗,对苏宴说:“你们来了。”
清清淡淡,不带一丝情绪,仿佛跟平日里的何弄没什么两样,可苏宴就是被这一句话,模糊了眼眶。
你来了。
你怎么才来呢?
是啊,苏宴想了想,她怎么才来呢?她怎么能才来呢?
圆幻也跟着红了眼眶,明明它和苏宴只是出去几个月,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那些医修怎么说的?”苏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
何弄低垂着眼,情绪比刚刚明显了一点,回避着苏宴的问题,不太想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修途已断,而且受伤太重,若还是这样喝不进去药,再有一个月才能醒过来。”醒过来后,也活不了几年了,那位医修说,还不如给她个痛快,但这话何弄没说。
明明早已经知道答案了,但再次听见,苏宴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晃了晃。
脑袋有点眩晕,可她不忘问:“知道是谁做的吗?”
何弄摇头,苦笑:“她在希章城城外被外出历练的筑基师叔发现的,那时候她的丹田就已经被毁了,”何弄知道苏宴不清楚,便连带着把其他事一起说了,“幸好她腰间的木牌还算醒目,才被那位筑基师叔救了回来,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她就已经被送了回来,我们慌得很,秋钟和夏易萱就去找了她父母,才发现她父母的魂灯已经灭了,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她只出去了一个月,不仅自己成了这副模样,父母也没了。”
丹田已毁,受伤又严重,即便何弄不说,苏宴也知道,就是醒来,柳如诺能活多久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