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深邃的幽暗,从头到脚一片冰凉,大脑由于供血不足异常晕沉,陆维不知自己如何走下的擂台,更不知怎样离开的竞技场,以及……自己是否还有救。
朦朦胧胧中,只感觉有人在撕自己的衣物,有更加冰冷的液体进入身体……
“跛爷,断掉的3根肋骨不是致命伤,致命伤是胸口的银针,上面有剧毒,而且距离心脏很近,已经造成心脏衰竭……”
“这个我不管,记住,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
“这……好吧,我尽力。”
原来是跛爷。
在思想沉睡之前,陆维听到了这段对话。
……
身体终于恢复了一丝温度,意识也逐渐苏醒,虽然眼皮依然沉重,但已经不至于撑不开。
是一间洁白的房子,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水混合而成的古怪气味,自己躺在一张略微偏硬的单人床上,手臂链接有数根大号线管,正有发黑的鲜血在线管中快速流动,然后进入床边的一台医疗设备……
“终于醒了。”一名面戴口罩、看不清模样的护士进入视线,听口气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我……在哪里?”陆维舔着干裂到发痛的嘴唇问。
“这都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在医院。”
“不是……我是想问……在哪家医院。”
陆维此刻想的是,是否到了放学时间,如果是,他该回家了。
“诺尔斯康。”
陆维哦了一声,这是一家与区人民医院齐名的私人医院,位于第八街区,距离他家并不太远,又问,“我昏迷了多久?”
“差不多8个小时。”
陆维二话没说掀开被子,想从床上爬起,小护小姐明显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阻扰,“别动啊你,这是干嘛,好好躺着,不要命了?”
“我要回家。”
“回不了。”
“我真要回家!”
“你真回不了!”
“……”
小护士用传呼机唤来了医生,一个面白无须的小老头,小老头说话文绉绉的,满嘴的专业术语,陆维读书少,楞是没听懂,只清楚他似乎确实不适合回家,否则刚抢回来的小命指不定又要送回去。
陆维让护士小姐帮忙取来自己的手机,看了看,18:02分。
现在还好,如果再过一个小时他还没回,家人真该担心了。
这可如何是好?
“醒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陆维抬头一看,笑了笑,“跛爷。”
“嗯,醒来就好。”跛爷踱步来到床边,微笑着说,“听医生说你坚持要回家,这可不是儿戏,千万别胡闹呀,你身中剧毒,已经渗进血液造成全身多处器官衰竭,现在一直在做透析治疗排除毒素,这毒很厉害,需要点时间,而且你还断了三根肋骨,现在别说回家了,离开这张床你都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陆维终于明白自己的情况有多么糟糕,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张凄美的脸……明明很漂亮啊,为何如此歹毒?
她的心脏已经被洞穿,必死无疑,却还要拉着自己一起死。
以前常听人说“最毒妇人心”,但并未有什么感觉,直至今时今日才总算有所体会。
这辈子再也不会怜悯女人了,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就做过个禽兽吧,挺好。赖活!
“跛爷,谢谢。”陆维由衷道。
他不是一个肉麻的人,但此刻表情却异常真诚,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次如果不是跛爷,以蛇女的毒,他几乎百分之百的已经翘辫子。
而他与跛爷其实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关系,顶多算是老板与雇工,还是那种签署过无安全责任协议的老板与雇工。
也就是说,他即便死在擂台上,跛爷也不会有半分责任,更不会有半点麻烦。
“行了,别这么客气,我早就说过,既然进了公司大家就都是自己人,能照顾的我肯定会照顾。”跛爷笑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