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在哪?”
“白活,把地图拿过来,你跟少主说。”柳松名道。
白活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他走到我和柳松名之间的桌子上铺开了地图,指着地图上标记了十多个红色圆圈中的其中一个道:“中国和越南的交界处。俺们找了俩三月了挨个都查遍了,就这个地方俺们查出来陆风琴搁这儿呆过。”
吴东强依然坐在椅子上品茶,显然在之前已经和柳松名商量过一些事。直至白活点出了地点,吴东强才凑过来道:“少主、柳司公,这个地方是大新县,位于广西西南。大新县,东北邻隆安县,正北与天等县接壤,西北同靖西市相近,西南靠龙州县,正西与越南民主共和国毗连,国界线长40余公里。即是已经确认在这个范围之内,人就算过去了也是大海捞针啊。”
“没办法了。时间紧迫。”柳松名难得显露出了焦躁不安的样子,“陆风琴随着秦五爷已经进去快四个月了,谁敢保证这四个月不会突生变故……况且秦五爷的阳寿……那件东西……”
“胡祖奶奶说每个秦家后人都要去那里历练,那他借到你们说的那件东西续命还会很困难?”我问道。
“现在咱们手里的资料还不足以妄自揣度。如今的情况是这样,少主,我和你、白活三个人一起沿着边界线找。40多公里,其实开着车全探完也用不了半天。只是就怕在边境线边上容易被当做敌特,咱们还是用走的比较好。”柳松名提议道。
“俺咋都行。”白活挠头道,“俺帮你们背东西,那家伙什都没啥。”
“主要是这事很难啊。”吴东强道,“听说90年的时候在边境线上还发生过武装冲突。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广西军区还在处理边境上的遗留问题,派了部队在中越边境沿线大面积扫雷。中越关系现在仍然很微妙,这时候你们去边境线上涉险……”
“这事俺们已经摸清楚了。”白活道,“不管咋的中越边境线上还要开市,两边人都会在一起做买儿卖儿。咱们打扮成商人,搞点啥农副产品的……再弄头骡子,弄个马车……”
“这是个好主意。”吴东强点头应和,“我来准备。”
“那好,就这么定了。吴东强你把需要的东西再和白活商量、商量,然后咱们在新县汇合。”柳松名拍了板,看向我道,“小主子,你要没什么意见吃了饭咱们就启程。这事只能赶早不赶晚了。”
我“嗯”了一声,商量道:“听你安排。不过我得……跟秦雅交代交代,等我会儿?”
柳松名露出了一个稍显暧昧的眼神,显然他已经从吴东强口中了解了我的事。他挥手道:“去吧,去吧。新人三把火,回头我给你找点补肾壮阳的好药。”
“啥?大哥……有这好东西咋不先想着俺呢……”白活插嘴道。
回到卧房时秦雅似乎一直在等我,没待我张口她便说道:“柳司公不会同意让我和你一起去的。”
我挠了挠头,没想到秦雅知道我想要说什么。我想了想,道:“应该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回来,你安心等我。”
秦雅回微笑,回应道:“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人嘛,总会贪恋美好的时光,而不愿意去想明天的事。不用挂念我,我会等你回来。”
我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抱住了秦雅的肩膀:“我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一些什么,我没什么奢求,只要我还能活下去就好。”
秦雅挤出了一张笑脸,但随即便露出了一副严肃的神情。她小声道:“李晓,你听我说。到了那个地方,你要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小心。在神的世界里,只有段司马对秦五爷是忠诚的,我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砰!”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我的卧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仆人说道:“少主、少夫人,吴管事喊你们吃饭。”
我皱了皱眉头:“好了,知道了。”这是这五天来第一次有人在不敲门的情况下打开了我的卧房门,还是在秦雅从下面出来之后第一次主动要向我说出一些真相的时候……
“一起……去吃饭吧。”秦雅站起身,拉起了我的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要怕。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怎样,但是只要你还活着,明天总要会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降临到你的身上。”
我忽然顿悟秦雅刻意地说着的每一句抒情的话都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我抬头仔细打量了一遍卧房,看尽了卧房的每一个角落,忽然,我发现天花板上四壁的墙角处都做了一个半圆形的凸起,正对着阳光的那边,似乎有玻璃折射出的微光。
袖珍时时转播技术,我心里想着,赶忙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回应秦雅:“嗯,明天总会到来,怕又有什么用。”事实上,我的手已经因为气愤或者害怕微微有些颤抖。
吴东强!你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想起段司想要裁决我时说出的话:“我们只信仰秦五爷,只相信秦五爷的使者——柳司公和吴管事……”一股凉意侵袭了我的全身——这柳松名,分明已经在无形当中将秦五爷的势力吞并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