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那元景真人就是被这鬼东西给污了魂魄,难伏心魔才走上了杀徒炼丹的邪路。
“我紫虚派可当真称的上一句师慈徒孝,其乐融融。”
顾轩自嘲一笑,搓起书角翻向下一页。
却依旧是原本那副空空如也,略微泛黄的古纸模样,并无什么类似的图画或者特殊信息。
“没有系统,没有戒指老爷爷就算了,蹦出来这么一副含糊其辞的画面是啥意思,”
“就为了提醒那老狐狸是被‘蜮妖’所伤,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吗?”
他怪叫一声,犹不信邪,撮开书纸一叶叶翻看过去。
可厚厚一沓古纸中,除了护页上那行‘九州妖鬼图鉴’的小字,和扉页落款外再无半点文字信息。
顾轩心中思绪翻飞:
“看字面意思,应该是在描述‘蜮妖’含沙射影的妖法。
至于后面那行入图鉴可得玄门黄紫符箓三十六种,难道是将蜮妖封印进这本图鉴册子里的任务奖励?”
“瞎搞,我一个魂魄不全的小道士,怎么去对付这种东西,还是先想办法在元景真人那头老狐狸手中保住性命再说吧…”
他做事向来谨慎,此刻心念既定。也不再纠结这图鉴册子的神异之处。
将其收好后,循着脑海中的记忆默默返回自己居住的那间净室。
他记得原主上崂山之时,曾带了数十两拜师用的银钱,被元景真人拒收后就埋在这间净室的地砖之下。
…………………………
第二日,崂山向东二十里处。
顾轩并未按着元景真人的要求去见族亲们最后一面,下山后一路奔波,来到了最近的吉宁县街市内。
他不想这样就稀里糊涂的,被那元景老道夺舍了躯体。
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死在这里的话,还能不能回到原来那个世界。
街市上人头摩肩攒动,摊贩熙熙攘攘。
日头升起打在屋檐上,照下来的阴影逐渐漫过大半街面。
估摸着巳时已经过半,顾轩兜兜转转来到一家铁匠铺前。
这里瞧着生意异常红火,临街的铺面上挂着十余种形制不一的刀剑械具。
刚一靠近,热浪就伴着铿锵清脆的迎面而来。
可能是魂魄残缺的缘故,他所继承的记忆都是些琐碎的信息片段。
这也导致他对吉宁县的民风并不熟悉,好奇心驱使下走进铁匠铺。和门柜处侯着的那个汉子攀谈起来。
“老…掌柜的。”
“这些刀剑就这样临街兜售,府衙那边难道不管吗?”
当下虽说已是早春,可依旧带着些许寒意。
那铁匠铺掌柜却只穿着个敞领的无袖长衫,摸了把头上的汗探出身来笑道:
“瞧您说的,如今这世道贼匪妖鬼横行,乱的跟锅沸汤一样,谁出门不带个防身的械具,咱又不敢锻那甲胄明铠,官府那儿自是行了方便的。”
铁匠铺掌柜异常健谈,没聊多长时间顾轩就大慨弄清了这里的形势。
当朝皇帝年幼,朝廷暗弱,法纲混乱。
外加九州各地藩王蠢蠢欲动,各处的起义军和匪患又闹的百姓人心惶惶。
一时间弄得家藏刀剑,私铸利器的行为蔚然成风。
而且兴平路的富绅们可能是吃的太饱脑子出了问题,没事干就喜欢以击剑械斗取乐,官府屡禁不止。
这也造成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九州各地其他百姓出远门都会带个装钱的褡裢。
唯独豫州兴平路人士出门喜佩刀剑,跟那金古笔下的大侠一样勇到不行,话不投机就抽出刀片子一通对砍。
闲话少叙,攀谈片刻后顾轩掏出一沓用豫州度量衡绘好器形大小的麻纸,抽出一张递给铁匠铺掌柜。
“烦劳店家给瞧瞧,这纸上绘的物件你们能不能打?”
中年掌柜接过麻纸,盯着顾轩细细端详一番,惊疑道:
“你这东西虽然用的铁少,可里面是空心的,要想做的精巧不能锻打,需得用蜂蜡做成模具浇铸才行。”
“还有这个小玩意”,中年掌柜指着麻纸上那个略微有些弧度的物件面露难色:
“这东西看着像是弩机,要是被官府发现……”
“啪”
顾轩将二两碎银拍在柜台上:“这是定金。”
中年掌柜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能打,能打,小店保证把活给您做的稳稳当当的。”
顾轩都有些惊叹于他这堪比川剧的变脸速度,临出门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正色道:
“上面那个物件做完后吩咐伙计把里面多给我锉磨几遍,要是留下半点异物,剩下的银钱我就权当从没提起过。”
“一定一定,那是自然。”
中年掌柜忙答应,陪着笑一直将他送出店门外。
顾轩摸了摸下巴,心想自己是不给的太多了。
接下来顾轩如法炮制,花了一下午时间窜了十来家铁匠铺,终于把手中那一沓连夜临摹出的图纸都给散了出去。
最后他寻到一家名为‘梦华坊’的小店,买了箱花炮,顺便问店家要了几块燧石后一并搬回了居住的客栈中。
他想在这个遍地冷兵器的时代,拼装出一把十八世纪标配的燧发枪来。
这种东西有些超出这个时代的理解范畴,为了保险起见他将所需要的零件打乱,分散到了十余家铁匠铺去铸造,以免被有心人察觉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等忙完这一切,顾轩心底才生出几分底气来:
“道门真人,玉针封魂又怎样,你有神通法术,我有科学技术。”
“俗话说的好,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火枪又快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