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阿离你可别!我还等着你重返战场呢!”仇淑慎笑得花枝乱颤。
听着仇淑慎的笑声,阿离嘴角这才放松了下来。
她揉了揉眼角残留的泪水,“阿离,你的手伤并非恢复不了,听你小妹一句劝,别荒废了你这身功夫,深宅不是你的归宿,你的归宿应是那大山大河。”
“知道了…”阿离闷哼一声,将士哪个不奢望上阵杀敌,只是他不可负仇轩,战场上若不是仇轩用嘴将他胳膊患处的脓吸出来,他恐怕早就病死在乱葬岗了。
仇淑慎又怎不知他的顾虑,只是阿离不知,仇轩从不是个重情义的人,当年祖母病重,仇轩以即将出征不可沾染将死之气,未照顾过祖母一天,可他却能给将士洗脚吸脓,这样的人,心中从不会有情义所在,他父亲只是个杀人如麻的国家机器。
“阿离,你并非贱籍,你的未来还是应当好好思考。”仇淑慎叹了口气。
俩人离那顶红轿子越来越近,仇淑慎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阿离微微屈膝,送仇淑慎凤脚踮在了地面。
“二小姐,奴才只能送您这段路了,往后的路还望小姐节节高升。”阿离又恢复了平日里恭敬卑微的模样。
“借你吉言,父亲嫡母,女儿走了。”仇淑慎笑着环顾了一圈送行的人们,没有仇淑华的身影。
阿离对着红轿磕了几个响头,端起一盆飘着红枣花生铜钱的水递给了仇轩,仇轩握着梨花木盆,被这耀眼的红迷了眼,他皱了皱眉抬手将水泼向了骄子。
没有嘈杂的唢呐声,没有热烈的爆竹声,也没有宗室的祝福,这也算是泼出去的水了。
“小姐,您若担心二小姐就去送送她啊?您躲在这她又不知您的心思。”琉璃对着躲在假山后的仇淑华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才没担心她,只是今天气不错,出来溜溜。”仇淑华纠结着丝帕小声说道。
琉璃与仇淑华一同长大,她什么心思,琉璃最清楚不过了,嘴硬心软如自家小姐,不知她为了仇淑慎都辗转多少个夜晚睡不着觉了,她扶着仇淑华小声嘟囔了一句:“小姐,奴婢认为丁公子一事兴许与二小姐无关…”
仇淑华望着满园春色只觉得苦涩,她叹息了一声:“你都清楚的理我怎能不知,只是我太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原谅我自己了…也不知捕蝶有什么可玩的,走,回去了。”
琉璃耸耸肩只得跟上仇淑华,“小姐,起骄了。”
仇淑华斜了她一眼,没再搭话,只是在拐角的瞬间还是瞥了眼正淅淅沥沥往下滴水的骄子。
仇淑慎坐在轿子里揉了揉眼角的泪,隔着骄子的空气逐渐变得热闹,她不禁掀起绣花帘望着窗外的街景,看着喂孩童吃豆花的母亲,看着叫卖香料的大胡子,看着举着纸鸢在人群中跑闹的幼儿,仇淑慎满眼的羡慕,她曾想过自己这一生期望的是什么,现在看来,她想要的不过是柴米油盐的平凡罢了。
只是这么简单的愿望,至此一生都实现不了了。
“小姐,到了神武门便要下骄了。”石玉轻声说道。
仇淑慎整理好情绪应了一声,她被搀扶着走到了神武门下,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建筑,还没入宫,就被这灭顶的窒息感压迫得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