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你说我的辫子能卖100块,是真的吗?”
“甜甜呀,你哥不是来家了吗,怎么没去上课?”李美丽专心剥棉桃,漫不经心的的说,“镇上没有这个价,要到县上……”
话未说完,孙甜甜拉起李美丽的手,“婶子,今天带我去县里……卖完辫子,正好割几斤肉。”
县城,丽人理发店
咔嚓,咔嚓,理发师空剪了几下,忍不住赞叹,“小姑娘,你发质真好,辫子真好看。剪掉真的很可惜,真的要剪吗?”
“嗯!”甜甜狠狠的点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睁大眼睛,再一次看了镜子里的自己,把这一刻牢牢记在心里。
理发师停下剪刀,于心不忍,“不再考虑一下吗?要不问下你爸妈……那么长的辫子,又黑又亮,平时没少费心打理,现在剪掉,真的好可惜。”
“谢谢阿姨,您快动刀吧。”甜甜擦去眼泪,努力微笑,“头发长,每年多花许多钱买洗发水;学习开始紧张,短发好打理,省出不少学习时间。”
“真是作孽!”理发师不再劝,大剪刀用力,长辫子掉到地上。
整个下午,杂货铺显有客人,孙恪也没闲下来,按照脑子里“记忆”,剪掉香烟盒子,制成一个个小卡片,再用油性笔写好价格,贴在货架上。
心里琢磨,是不是把柜台撤去,摆成一排排货架,让客人进到里面,自由选择商品。
乡里乡亲的,也有不少手脚不干净,摇摇头,否决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傍晚时分,甜甜蹦蹦跳跳地回来,原地转了一圈,“哥哥,新发型漂亮吗?”
长发变成齐耳短发,淑女变成假小子。
孙恪眉头一皱,“天快冷了,开始降温,剪短发容易感冒。”
“短发好处很大,每天省出十几分钟的梳头时间;哥哥,给你,这是90块。”
孙恪愣了片刻,犹豫了下,伸手接过沾满体温的钞票,抬头看天花板,生怕眼泪流出来。
“哥哥,这是我的钱。”孙小小脸红扑扑的,高举着一个小猪扑满,
孙恪蹲下身,“小小,你留着过年,买糖葫芦、糖人。”
“不要!姐姐说,吃糖会蛀牙。”小小张着嘴,努力把储钱罐塞到哥哥怀里。
孙恪抱起小妹,自言自语,“我必须研究政治和战争,那么我的儿子们,也许才会拥有研究数学和哲学、地理学、自然史、军舰建造、航海术、商业和农业的自由;以便给他们的孩子们,研究绘画、诗歌、音乐、建筑、雕塑、织艺和陶瓷。”
孙甜甜似懂非懂,笑着说道:“我才不喜欢艺术、唱歌;长大后,我要当医生,只让病人求我。”
这一刻,孙恪痛恨自己的无能,看到门后的警服,心里一动。
夜晚十点,孙恪抱起熟睡的小妹,来到甜甜的房间,压低声音,“甜甜,你搂着妹妹睡觉。”
甜甜迷迷糊糊的点头,“哥哥,你去哪?”
“你们锁好门,不管谁叫都不开!”孙恪轻描淡写的说,“我去河里下几个地笼。”
三岔河汇入骆马湖,雨季刚过,河里满是鱼虾、小龙虾,有时能捉到老鳖、泥鳅。
“咔嚓”一声,大门从里面反锁上;片刻后,响起“踢踏,踢踏”脚步声,屋子里的灯也熄灭。
等一切静下来,孙恪推出自行车,骑上大陆。
方向不是河边,而是隔壁莱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