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生我的气吗?”
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睑也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扑哧着,眼神略带闪烁,有些害怕的模样。
瞥见他眉间一敛,手顿了顿,手间力道又大力了一番。
“我以为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嘛,你看我不是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吗?”她明显语气不占理,说话间拉上新仇旧恨娓娓道来。
二十八手上一停,放下她的脚,面上依旧神情肃然
“走吧。”
每每都是这样,好似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软硬不疼,毫无意思,少女撇着嘴,老老实实的把鞋穿上,却还是不起身,只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少年。
“你看,你这样有什么话就说。你一句话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故意的,你想让我内疚,可是我都道歉了。要是真的追究起来,我还生气呢,起码你知道我叫什么。我却连一开始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说话间,下巴被遏制住,口中的话被截止在原处。
二十八靠近她,忽觉耳边痒痒的,他鼻尖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拂过耳畔。
“可以走了吗?”
语气轻缓又带着疲惫。
白费口舌,妤枳现在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白眼。
在这耗费这么久,现下只想快些离开,白细的手指使劲才把身前的人推开,下巴也得到释放。
抬脚就站起,也不顾身后那不解风情的人,大步顺着路好一会便走出一小条道。
身后的二十八也不急,就算恰恰追上却还是只站在她身后,二人之间莫约是有容下三人的距离。
一人一影,两影却怠歇,漫无目的的走起来。
终是在落锁前到了皇城,大街上卖花灯,买宵点的人流也是一道皇城风景,人群中二人并不显眼,却还是相互保持距离。
妤枳东拐西弯的,迈进一个小巷中,忽的就止了步,转头身后却空荡荡一片,心间火气立马就就要串上来,却撇见那人又到了身后。
毕竟是横惯了,纵使看再多的话本子,这戏说不演,便就真的不演下去了,开口反而多了几分自己本性
“你若是真真生气了,那日你从粱衡处救下我与今日我救了你就抵消了。”反正现在人家看她生厌,她也不愿再多话,刚要抬脚留下个潇洒的背影,毕竟话本子里说着,人方是要留意留骨气的,万不可拖沓如水不成模样。
可巧这还没迈出第一步,那人就开口道
“你怎么救的我?”
妤枳闻言一顿,真不知如何去答这话,说谎的需得打个草稿,更何况瞧瞧他那剑拔弩张的样子,若是答的偏差些还不知道他又觉得自己说些什么鬼话。
不过从小看过那些话本子里的理由每一一千也是有一万的了,虽不得信手拈来,却也是细细思索的完全之策,开口剑就带着几分离伤。
“她说她的孩儿要些鲜血,诺,你看我的手就是给她孩子换血换给你的解药。”
说罢又撸起袖子,让他清清楚楚看清这伤口,说着话语却渐渐低落,好像真的是这样救他的,不过这次的理由却也不是多偏差,毕竟自己的确舍了些血,而这血只不过是不小心爬上来的时候被山石狠狠割了一道。
哼,至于司岳,她有那个胆子让她儿子承受自己的血吗!
不过这样可歌可泣的献血戏,让她心中也暗暗难受了一番,以血换命,那人却不领情的质疑她,这戏竟把自己都骗了过去。
二十八听后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站在那里,甚至连多余的表情也不愿给。
秋日的风怕是最后一次吹过来了,冬日便要来了,这风缓缓带起她一缕额间的发丝,长长的发丝都要抚上睫毛,纠缠三两,不舍分离。
“是吗?”
他声音伴这秋风荡荡飘如人耳中,让人耳畔不止波动心弦,脑中往复这这句话。
没有人告诉她一个人说谎的时候,眼睛要不要闭上,因为好像只要闭上就可以安心的说谎了,看不见的是他的表情。
是的,她选择闭上眼睛,这时却是淡淡回答
“是的”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掩饰,他站在身后,实在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可她好像这出戏演到这里就有些出戏了,心口也是莫名一荒,站在前方也不说话了。
巷外食热闹的,有老妪,有孩童,还有夫妻。巷中实在是过于寂静了,这一次比起往常的很多次,说不上有那里不同,可好像就是有隐隐的不同。
“二十八”
他黝黑眼眸在巷中好似带有一分舒坦,薄唇轻唤,言辞如水滴落在瓦片间悦快。